泛亚·电竞(中国)官方网站暗流(第一十一章)‖文花酒阿四市级领导的寓所离市政府不远,基本上都是独门独院的两层小楼。玉则刚的家在那条街的最东侧,这是他任市长时,乔迁过来的。
看来这位玉市长是从不在家吃晚饭,每天晚上都是点钟回来。也难怪,老婆死了,父子也决裂了,一个人的日子,方便得很。还有两天夜里十二点也没回家,估计是上哪个温柔乡里猎艳去了。
夜里九点,一辆黑色的奥迪A4来到门前,驾驶员下车,打开大门,副驾驶室也下来一人,径直向院内走去,司机复又上车,将车驶向院内车库。
司机把车库卷帘门放下,过来关大门了。严石像潜伏已久的猎豹一样,扑向猎物的背后,准备制住猎物的颈项,一击制敌。
堪堪触碰到司机的身体,那司机已然觉察,立起左臂,格挡住严石的锁喉,右臂向后一记肘击,速度之快,迅雷不及掩耳。
严石本想出其不意,没想到司机反应奇快。猝不及防,被对方击到脸部,顿觉头部如遭重锤,几乎眩晕,本能地向后跳开。
那司机转过身来,是个中年男子,中等个子,刀条脸。他竟然一声不出,抱着肩膀,眯着眼睛,凝视着严石,眉毛向上一挑,目光中满是不屑与挑衅。
被袭击了居然不惊慌,不声张,如此的淡定彻底激怒了严石,他定了定神,猛扑过去,一记右勾拳,抡向对手面部。
司机不避不闪,待到严石冲到近前,抬左臂格挡严石的右拳,护住头面,身形微转,沉右肩向严石胸口撞去。
严石全力冲击,已没有回撤余地,胸口重重地撞在了对手肩头上,就像撞上了一块巨石,一阵闷疼,差点窒息,身体被弹得向后。
司机落地后顺势出击,一记后鞭腿又接了一记回旋踢,都结结实实地击中严石头部,严石再也招架不住,翻倒在地。
严石躺倒在地,知道大势已去,心中慨叹:自己常年健身,同龄人中的格斗能力也属佼佼者,不知碰上了何方神圣。
“千军,没有人是你的对手,别再拿他练了,绑好了,带进来,我要好好审审他。”原来,玉市长一直在门厅注视着这场战斗。
“自我介绍一下吧,年轻人。”玉则刚坐在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从梨木桌子上拿起了一个晶莹光亮的金刚菩提手串,慢慢地把玩着,注视着眼前的这位高大健壮的黑衣人。
严石双手反绑着站在玉则刚对面,他的棒球帽、墨镜和口罩已经在打斗中遗落了,此时的他神情坦然,打量着玉则刚:虽然五旬开外,但仍面色红润,神闲气定,在柔和的奶白色灯光和大幅的名人字画背景的掩映下,像个饱读诗书的大儒。
“连续一周,夜色降临就蹲点勘察,你要是在监控里看到这种情况,要不要重视一下呢?当然也不需要特殊防备,我只需要把千军这样的高手请来,”玉则刚笑着看了一眼身边抱肩而立的董千军,“就是再多几个你也无妨。千军,受累了,你先喝点茶,歇歇吧,明天你就回你老板那上班吧,顺便帮我谢谢他的友情支持。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该你回答我了。”
“哦?你是老严的儿子吧?长这么高了。”尽管严石玉飞他们几个从小玩到大,但从不关心儿子生活的玉则刚基本对这些孩子没什么印象,何况严石如今已是精壮威猛的男子汉形象。“一晃几年就过去了。唉,老严这个人哪,你说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不知道变通呢?”
“迂腐!”玉则刚摇了摇头,起身放下手中的文玩,将桌面上的一卷宣纸展开,平铺在桌上,和田玉震纸压在卷末,在一方端砚内注入了些许徽墨,提起笔架上的一管狼毫,润了润笔锋,径自在纸上挥洒起来,“社会进步的源动力是经济发展,适合经济发展的所有方式都是客观上推动人类文明的进步的。而像你父亲那样食古不化的死脑筋,行事僵硬刻板,才是社会进步的绊脚石。螳臂挡车,必被碾压,虽属可惜,也算客观规律使然。”
“丑陋的巫婆披上再靓丽的外衣也不会变成美丽的公主,腐朽的垃圾堆喷洒多少香水也无法掩盖自身的恶臭!你难道不为你冠冕堂皇的自欺欺人感到恶心吗?”
“孩子,别把自己摆到那么高尚的角度。你先前袭击了赵四方,前些日子又去找梁欣的麻烦,口口声声地说什么替天行道,怎么只找那些与你父亲有交集的人去纠缠?自私是人的本质,你把自己的挟公报私演成为民请命,自己又作何感想呢?”
“没,她来劝我回头是岸,这个蠢女人!真是好笑。如非遇到变故,她是不会用那种方式同我交流的。我猜她一定是受到了威胁,联想到赵四方,就顺便炸一炸你,你的表情和言语已经给了我答案。”玉则刚狡黠的笑了笑。
“无论你怎样的狡辩与粉饰,都改变不了你作奸犯科的事实,多行不义必自毙,玉则刚,我的个人恩怨要和你算,那些被你纵容的黑恶势力巧取豪夺、压榨盘剥的普通大众也有账要和你算,你只手遮天,滥用职权,国家也不会放过你的!玉则刚,你的好日子不多了。”
“哈哈,这不过是失败者绝望的哀嚎罢了,没有战斗性。”玉则刚提着毛笔,走到严石近前,抬手在严石的太阳穴上画了个圈,像极了古代的黥面之刑。严石不曾防备,被画了个正着!气愤之至,抬腿去踢玉则刚,玉则刚向后一退,躲开了攻击。
“说我犯罪?我说什么是白什么就是白,我说什么是黑什么就是黑!就像你一样,袭击政府官员,我一定要和法院建议,从重处理,你那大义凛然的慷慨陈词没有人会听,告诉你也没什么,爸就是我安排人撞死的,他挡我的路,他死有余辜!你出去说呀,看看有谁会信,有谁敢信?洗洗,准备坐牢吧。”
“天?在这个地盘,老子就是天!老子当然在看,看谁不爽,谁就要受到惩罚,哈哈哈,哈哈哈哈!”玉则刚凤眼微眯,狂笑着,俊朗的面庞因为五官的扭动而显得狰狞无比。“我这就给市公安局打电话,告诉他们袭击政府官员的歹徒抓住了,叫他们马上过来提人!”
“昨天省纪委领导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国家督导组要下沉基层,肃清,马上就要到咱们市蹲点,要咱们未雨绸缪,把工作做严做细,看来,是要有大动作啊。”
“暂时还没,不过要求把我们手头掌握的比较详实的材料上交到新成立的省纪监工作组去,电话打到我这来,估计也应该有目标了。你一会就把手头的材料整理好,给我看一看。”
“昨天夜里,他去袭击玉市长,被当场擒获。今天早上已经通报了,市公安局已经立案侦查了。上次的视频里,那小子对政府官员似乎有着很深的成见,一会我给陈雁局长打个电话,你以咱们纪委的名义,单独提审,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挖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市公安局的审讯室里,钱程坐在审讯桌前,看着眼前的挚友:严石面色灰暗,双目无光,看上去颇为疲惫,应该没受到特别的,但一定没睡好觉。
“你为什么要袭击政府官员?你有什么诉求可以通过正常渠道表达啊,无论谁都没有资格以个人的名义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
钱程暗自着急,当初视频流传出时,他隐约就觉得是严石,基于他对严石的了解,他知道自己是无法阻拦他的,只盼望上级部门早点动作,还大家一个清平世界,就不用严石只身犯险了。可是,他们的工作高度敏感,是需要严谨的规划来实施的,而严石却已等不及了。
钱程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回忆着严石所说的邮箱,难道是他用我的名字注册了邮箱?这其中定有深意!他立即按照严石的描述,登录了用户名和密码,果然一个邮箱界面弹了出来。他仔细检查着邮箱的每一个角落,所发现的令他大吃一惊:草稿箱里存着大量的官员和犯罪信息!而好多内容是他这个职业工作人员所不掌握的!虽然大多数不能作为证据,但如果突然多出这么多的切入点,查处这些无疑多了好多胜算。
他明白了“信任999”的意义:严石或许早就判定以自己的方式不会将那些扳倒,他把这些资料以这样的方式留给自己,是坚信自己定会帮他完成未竟之事。
仲秋时节,天气渐凉,又连续几天的秋雨连绵,越发显得萧索。不耐寒的杨树、槭树已率先泛黄,金风摇动,散落遍地秋思。榆柳还在坚守着那份绿的执着,只不过颜色深暗,失去了生命的光泽。各色秋树夹杂在一起,斑斑驳驳,像一条褪毛未尽的老狗,慵懒,颓废。
他想起父亲生前对校长冯仁孝的评论:业务优秀,能力突出,但为人太过圆滑世故、趋炎附势。他更加注重的是如何巴结领导,如何让他的个人仕途顺风顺水。
他的理想、他的抱负,是需要空间来施展的,尽管他一心为公,尽管他忧国忧民,然而,他现在连谈兵的纸都没有!
这段时候,伊然有时间就会来陪他,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柔情。但,他那种“好男儿志在四方”的意识在他的大脑深处深深地呼喊着他,他必须做出一番事业泛亚电竞!
姑娘身材高挑,脚下的鞋跟至少两寸;身穿一件淡褐色短风衣,罩着里面的蕾丝边贴身装,开胸较低,露出小麦色的颈项;挎着一款黑色的漆皮女式包,饶是阴天,依然光亮刺眼;头面部雪白,与脖颈色差强烈,像是组装上去的,颧骨高高,红唇艳艳,两道细眉斜飞入鬓,一双杏眼瞳孔湛蓝。
“对,这不算啥。我今年二十,自由职业。你得二十五六七八了吧?年龄大点,个头小点,就算我吃了点亏。能雇得起保姆想来你家也是有点家底,我也能凑合接受了。”
“打住!我是说我们根本不适合,况且我短期内还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这些我都已经和杨阿姨说过了。”
“哼哼!”菲菲一阵冷笑,“我就说我妈异想天开,还想巧施美人计!老娘也是道上混了多年,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咱们开门见山,你老爸嫖我老妈十多年可不能白嫖,这笔账怎么算?”
李想对眼前这个女子说不出地厌恶,想到杨阿姨十几年的照顾,依然压制着情绪,说道:“杨阿姨的事情和我说了,可没有任何证据,我父亲去世的时候,也没留下相关遗嘱,出于感激,我会多付她一年工资,其余的,我没法同意。”
“耍赖是吧?一年工资多少钱?找个妓女包月还多少钱呢,这是十多年哪,随叫随到,想玩就玩,还得洗衣做饭。便宜都让你们爷们儿占去了,没门!别以为你不认账我就没办法,我黑道朋友多的是!”
“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你也不要再来找我,我跟你没关系,杨阿姨的事情我会联系她。”李想实在无法忍受,脸色铁青,“至于你想做什么我不感兴趣,违法犯罪的人自然有法律去制裁。”说罢转身,招呼保安开门。
“呦,姓李的,耍横是不是?还跟我律,好哇,医学这么发达,我就不信在我妈身上找不出证据,我这就起诉你泛亚电竞,等着上法庭吧,!我妈也是个,叫人玩了这么多年,连个证据也不留……!”
坐在图书室的凳子上,李想本就低落的情绪越发烦躁,无端冒出来一个蛮不讲理的人物,看她的态度估计不会善罢甘休。午饭时间已到,李想没有一点食欲,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想坐起了身体,依旧感觉头昏脑胀,能帮自己舒散心情的也只有那几个朋友了,好几天没有联系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李想拨打严石的电话,居然关机,他随即打电话给钱程。
“你还记不记得前些日子有个视频曝光的黑衣执法者?他就是石头!三天前他袭击玉则刚,被当场抓住了,现在在看守所候审。”
“小程,快找办法救他啊,你是国家干部,一定会有办法的。况且石头人品那么好,他揭露也是为国家出力……”
“小李子,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的行为一是挑战司法,二是挑战权威,各级部门都很重视,而且干部们的潜意识里恨不得重判他,没有人替他说话。”
“你的意思是你帮不了?我们一起长大,石头是什么样的家都非常清楚,我们之中只有你有帮他的条件,然而你却推托……”一天的坏心情影响了李想的情绪,他的语气愈发强烈。
“这个不行!省里成立了一个特别工作组,晚上有个临时会议,要求我必须参加,内容不方便透露。我今天晚上过不去了。”
石头怎么可能被抓?石头怎么可以被抓?他是我见过的最正义、最善良的人!从小到大,他没做过一件坏事,他总是在帮助别人,他的道德品质好到了天花板级别。他这样的好人要接受刑罚,污吏却大行其道,这世界岂非黑白颠倒了?勿以恶小而为之,我们太多的人,就是小利益,小自私的利己心理,导致着整体的公序良俗的偏航,乃至于从不为、无视到盲从,到同流合污,更有甚者,污浊的土壤造就了道德沦丧的大奸大恶,堂而皇之地招摇过市,而善良的人们却沦为少数族群,被挤掉了生活空间…!我想要的教育,便是应该把纯洁的孩子们与这被污染的空气剥离,在他们心里种下健康的种子。可是,我的空间也被挤掉了……!
“你敢说你没做过亏心事?”李想自己也说不清怎么会这么问,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被另一个主体所占据,拉着自己的思维一味地向着偏执的方向狂奔。
“你……!我……,我从来都是用我的真心去对待我的每一个学生,不会因为他们成绩的优劣,不会因为他们的家长给没给我钱而区别对待,我也努力工作,我也付出了心血,我认为我的所作所为对得起教师这一称谓。我从来没有主动问他们要一分钱,他们给我钱,他们,他们都是自愿的。”
“自愿的?你知道家长们满脸堆笑地送钱时是多么心疼,多么无奈,你知道他们背后是怎么议论的吗?我们教书育人,有工资,有补助,有津贴,有长假,我们已经得到了那么多,还要贪得无厌,人啊,有几个能放下利益,直面自己的错误呢?”
“你!你什么意思?你无非是想说我配不上你这道德高尚的圣人么,直说啊,干嘛拐弯抹角地损我,呜呜……,我没做过亏心事,从来没有!呜呜……”
李想胡乱地揪着头发,脑子一片混沌。我都说了些什么?这不是我想要的局面。哇~,头好痛!谁能帮我?谁能帮石头?
玉则刚是他爸爸,石头袭击他爸爸被捉,他会帮石头吗?他和他爸爸关系不好,他去帮石头,他爸爸会理他吗?哎呀不管了,找到阿飞再说。
夜雨绵绵,萧索中更添几分寒意。路灯昏暗,在雨雾中明明灭灭,小酒馆的旗子孤独地淋着雨,微微地在寒秋中发抖。
隋丰依然靠坐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指尖拨弄不停,《枉凝眉》、《葬花吟》,今天也许是红楼梦专场,乐音哀婉,催人断肠。
“阿飞,我不知道为什么,石头要这么做?他那么好的人,一定是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可是我们却帮不了他。”李想拎着酒瓶,摇着头。
“其实我也相信。只不过一系列的遭遇和见闻颠覆了我的认知,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李想举起酒瓶,大大地喝了一口。他满面通红,显然已经喝了不少。“当年走出去时满腔热血,总想着学成归来,报效国家。逐渐接触之后才发现,我想的太简单了,就像个白痴。、自私,人类的劣根性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展露着,到处充斥着虚伪和龌龊,还有弱势群体的无奈与无助。我天真地以为我能用我的热情,我的真诚去感染,去影响,去改变,可是我原来是那么渺小,我什么也做不到…”
“我们每一个人何尝不是渺小的呢?能够改变历史进程的伟人又有几个。”隋丰停下了手中的吉他,劝慰着,“历史就像一个巨大的时钟,我们就是一个个微小的齿轮,我们毕生的运转可能都无法直观地体现在时针上,但历史的前进的确是我们每一个微小零件推动的。做好自己吧,我们的生命就有价值了。”
“可是我无法做好我自己!”李想紧闭双眼,痛苦地摇着头,“我只是想把我的能量发挥出来,好好地教书育人,可是没有人赞同我,支持我,有的只是欺骗和排挤。为什么啊?”
“兄弟,你的确想的太简单了。”隋丰走过来,拍了拍李想的肩膀,“生活就像一条大河,就算表面风平浪静,谁又知道下面的暗流汹涌。每个个体的力量,在洪流中也只能随波逐流。世界的规则是客观规律,它只能自我修正,而我们是无法改变的。兄弟,不要太执念了。”
“这就是我们无所作为的理由吗?不!”“咣”的一声,李想将手中的酒瓶重重地撴在了桌子上,“也许我改变不了社会,也不能碌碌无为地活着,苟且偷生,混吃等死,那和蝼蚁有什么区别!老板,上酒!”
隋丰摸了摸头,耸了耸肩,无奈地笑了笑,去酒栏处又拎了半打啤酒过来,“兄弟,你们今天可没少喝呀。”
李想举起酒瓶,将瓶中残酒一饮而尽,随手又开了一瓶,口齿已不甚清晰,“阿飞,半年前我回来的时候,见到你们,说不出的高兴,可现在,物似人非,我感到了说不出的压抑。每天回到家里,茫然,无助,我不知道我该干些什么,我不想再这样下去,我要活出自己的价值。阿飞,我想离开这里,离开那些尔虞我诈,呃~”
玉飞也拿着酒瓶,凝视着瓶中琥珀色的液体,轻轻地摇着头,不知是回应还是自然自语,悠悠地说:“我也要离开这里。”
“大哥,你为什么这么消极?失败是什么?挫折是什么?我不在乎!我会愈挫愈勇!你不是组过摇滚乐队么?摇滚乐手不应该充满战意么?大哥,告诉我,你年轻过!年轻人战无不胜!”李想站起身,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眼睛里放着光,一只手拿着酒瓶,一只手向隋丰挥着拳。
“兄弟,好强的感召力啊,你让我想起了我好像真的年轻过。”隋丰望着张力十足的李想,缓缓地走到了吧台前,伸手拉开了吧台下面的箱体。
隋丰接通了电源,连接好音箱和效果器,将吉他轻轻地抱在怀里,慈爱地擦拭着,就像抱着心爱的独生子。
隋丰简单地调了调音,走了一个长滑音,突然左手五指翻飞,一段超急板的solo,结尾打出一记泛音,右手按动摇柄,声音尖利刺耳,直击鼓膜,紧接着重金属标志性的五响起,声音沉闷且压抑。
李想开了一瓶啤酒,塞在了隋丰手里,用自己手中的酒瓶伸过去碰了一下,举瓶喝了一口,口齿越发不清:“哥,开什么破酒馆,你就应该站在舞台上。”
隋丰亦举瓶喝了一口,随手将酒瓶放在吧台上,微微笑道:“世间事物没有一成不变的,隋丰去了,还会有狂风要来,没有什么可执着的,该进轮回喽。”
“不!我不管他什么暗不暗流,我就是要激流勇进,哪怕被卷进漩涡,冲进大海。就像我现在被冷落、被排挤,也应该寄人篱下吗?我朋友石头,那么好的人,被恶势力关押,就该默默承受吗?我一定要抗争!”
“封建社会存在了两千多年,终究成了历史的尘埃,社会也终究会前进的,时间会修正一切的。做好每一个自己就行了。”
“现在的教育体制改革迫在眉睫,照你说的那样,不知有多少孩子还要走弯路;现在的贪赃枉法大行其道,明火执仗,招摇过市,照你说的那样,不知有多少良善还要被压迫、被欺凌。如果有一天,那些混蛋把手伸向你,让你连小酒馆都开不成,大哥,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悠然地等着时间来修正他们。阿飞,”李想转头向着玉飞,目光坚毅而兴奋,“我决定了,明天我就离开这里,我要到最贫穷的大山里去,那里的孩子一定纯洁得像一张白纸,一定没有被发达地区的不良社会风气所污染。我要做最纯粹的教育工作者!我的全部财产都授权给你,都捐给儿童基金会吧。今天我们喝最后一次酒,从今往后,我决不再沾这些享受和消费,我要把我和我的所有都献给最纯粹的教育!明天我就出发,向着理想前进!”
说到最后,李想近乎语无伦次。摇摇晃晃地走向出口,拉开门,兴奋地向着他的理想前进,全然不顾外面的秋雨如冰。
那是一道光,如此美妙,指引着我想要的未来!未来泛亚电竞,我来啦!理想,我来了!我来了!伊然,伊然……
一辆轿车由远处疾驰而来,全然无视对面醒目的红灯,丝毫没有减速,同时也没注意到这深夜的雨幕里,居然走过一人。
小轿车一个急舵依然没有闪开,幸亏夜深人静,四周只有他一辆车,才没发生更大的事故。刹车灯亮了数十秒之后,突然一个急加速,消失于茫茫的雨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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